七海.

Patient/LARRY/

病人H×医师L，在听一首德语民谣的时候写出来的文章。之所以要写病人，抑郁病人和医生的故事，是因为之前自己抑郁，到很多网页去查都是重度抑郁，很多朋友也发觉我的情绪非常不稳定，最后到了自己一个人独处就哭个不停的地步。病人需要医生，医生也一样依赖病人，这是一个互相治愈的过程。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医生，每个人都能永远幸福，食用愉快。


（一）
冬季，平安夜，雪有些大。
“Louis，你明天可以来医院一趟吗？”Louis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沙拉，含糊不清地问：“什么？为什么要去医院？”对面的Liam叹了口气：“我听说医院里要新来一个病人，你知道，重度抑郁，不是什么好事。”Louis皱了皱眉头：“可是明天，是圣诞节啊。”Liam也很无奈，“我知道，可是咱最好过去看看，Louis你是这儿最好的医生。”他顿了顿，“还有，很抱歉在你生日告诉你这样的，让人扫兴的事情，生日快乐Louis。”
Liam叫Louis一起过去是有理由的——正如大家所猜想，Louis是一个心理医生，是这所医院里，最有耐心的医生——而他所要接收的病人，Harry，发现病情的时候已经是重度抑郁，除了他，这里谁都没法让他痊愈。
清晨，他嘟哝着，睡眼朦胧地走出家门——“啊，圣诞节……不过，如果，我的出现能够让一个人回心转意，让别人开心，就那么一个，或许还有他的家人……好吧，成交了。”

（二）
他推开新的病房的门——“嘿，呃，圣诞快乐。”
Liam身边坐着的是个年轻人，应该比他要年轻，Louis低头看了一眼档案——比他小个几岁，轻微自杀倾向，比较理性，自残倾向严重。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，Louis心底想着，这倒也是抑郁病人很多见的情况。“嗨，Harry，”Louis试探着打了个招呼，Harry抬起头来，愣了一下，“我叫Louis，Louis Tomlinson，以后我来负责你吧。”他自己做了个决定。“呃，你好，Tomlinson医生。”Harry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不耐烦，他看起来有点犹豫。Louis笑了起来：“叫我Louis吧，Harry，我想帮你的第一件事是让你停止伤害自己，答应我。”
Harry有那么两三秒钟出人意料的放下了防备，也冲着Louis笑了一下点点头，不过很快就又想起了一些伤心事，垂下眼睑。
Liam拍着他的肩膀问，老兄，你怎么做到的，你和他认识吗还是怎么，我们好多人试过都不行。Louis想了想回答，我没真的把他当一个病人，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有情感的个体来看。

（三）
Louis想要治好Harry，这一次不仅仅是基于他作为一生的职责，更多的是他有那么一种感觉，他不能放弃他，如果他那么做了，他会遗憾终生。
Harry喜欢医院里的小花园，他喜欢在花园里写生，画些花花草草。他是个很有天分的艺术家，至少Louis是这么想，如果他能多说说话就好了，他太沉默了。“Harry喜欢那个花园。”他在一个单独的小本子上记上了第一条。
Harry其实是个非常温暖的人，他很友好，只是总对人带着那么一点点防备，所以看起来就像不太耐烦，皱着眉头，但其实他只是在思考，但是，Louis除外。
每一天Louis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都能看到Harry从面对灰蒙蒙的窗帘，皱着眉头，突然变到，眼睛亮起来一些，偶尔还会露出一个对于他来说非常难得的微笑。
“他相处起来真的很舒服。”Louis这么想，Harry也这么想。

（四）
病人档案上对于他的介绍很少，这让Louis非常不满——“Liam说真的，其实医生治不好病人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他们，而且他们自以为了解他们。”对方点点头，却又表示没有什么办法，“只有你能和他聊天，这事儿，你加油吧，不过Harry比起刚来的时候的确好了很多。”
“呃，你之前念的什么专业？”Louis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卷发，“嗯，文学什么的，没有好好听……偶尔会去一个面包房……一个很小的面包房里，打打工。”他又加了一句：“那里的妇人，人很好……”
他试探着问Harry他家里人的事，因为看起来他和他的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，就连他被送来医院也是。“我的家人……我的继父，我的妈妈，我的姐姐，他们人都很好。”Louis不希望听到再多了，他觉得这些已经收获很大了。
他转身要走，但病床上坐着的人放下了那本现代诗集，“我的家人，他们人都很好，只是……他们在美国住着，我们很少联系……我，不很想把这些事情说给他们……”

（五）
Louis每个月会有那么五六天值夜班，大半夜就他一个人醒着，这感觉一点都不好。
有些暗灯光下他昏昏欲睡，然后他看到Harry穿着条纹的病号服站在他门前。
“Harry，你怎么出来了，好吧，快过来，”他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。“我……你一定很困了吧，刚泡的咖啡。”黄色的灯光下，Harry的绿色眼睛好看得过分，Louis承认，有那么一秒钟，他就像被电到了一样，微微张着嘴，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Harry不声不响，静静地看着他，或者乖乖的晃着他的腿，或者看看他的表格，看他打哈欠。“嘿，你的第二行那个电话，你抄错了，是7不是1。”他突然戳了戳Louis的胳膊。“呃，哦对！谢谢，”Louis想着，自己还是太困了。
“我一直想跟你说……我这样的病人很棘手吧……可是我真的，没办法控制自己……”Harry吸了吸鼻子，“但是还是，谢谢你Louis，谢谢你做的一切。”
Louis发誓那一秒他看到了他所见到的最真挚的感激和信任，他发誓他那时候差一点就要哭出来。
而深夜里的Harry似乎像个普通人一样清醒，他只是，淡淡的笑着。
是Louis在治愈Harry，是Harry在治愈Louis。

（六）
Harry的生日同样是个寒冷的季节，Louis决定在那一天什么都不干，陪他一天，就一天，一整天，二十四小时，一个小时都不要少。
“Liam，我今天要请假，我要带着Harry出去。”Liam皱了皱眉头：“你会看好他的对吧？”Louis看了Harry一眼：“你会听我话对吧？我知道。”绿色眼睛的人点了点头，扯着他的袖子。
Harry回到了这个社会里，只不过必须要被Louis牵得紧紧的，当然这一切是有些，怪怪的，但是，Louis必须这样做，Harry必须这样做。
“Louis我想……去纹个身，”Harry盯着Louis手上的纹身看了很久，“啊不，不能，不是，可以，但是……”Harry又一次扯着他的袖子做恳求状：“你看我也不是没有纹过身……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……至少我觉得……不会……你可以坐在一边……”
表现着普通的一面，礼貌又理智的面对荒唐的社会，“Harry很好，不用担心啦。”Louis看了他一眼，看到他在纹着的一条人鱼，没看到背侧趁他不注意纹上的，一个小小的，精致的，五个字母——“Louis”。

（七）
Louis的小本子上记了很多条关于Harry的事情——“花园，船只，喜欢画画，诗歌，他和他的面包房”这些东西，还有“给我泡过咖啡，晚上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冷”这些。他那天摊开本子，加了一句“他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”。
Louis自己哼着歌，却突然听到一边的Harry在轻轻的跟着唱。
Harry的嗓音有些沙哑，但是低声下去，轻轻的，慢慢的，甚至把一首歌唱得像他自己在Louis面前一样乖巧安静。
“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唱歌这么好听。”Louis放下本子，坐在他的病床边上。“其实，你也知道，我很难想象，你这么好的人，为什么会这样。”
“其实……当你觉得，你要治好我……就会无形之中给自己加了很多负担，我很抱歉，给你添麻烦……我们是一样的……当我看到一些穷苦的孩子，他们上不了学……当我看到和我一样的同性恋或是双性恋……”Harry的眼圈红了起来，“当我处在这个荒唐的世界里……与人们的脚步和时间的洪流……背道而驰……”
疯了的，或是需要被治愈的根本不是病人，而是医生，他们需要一边提供救助，一边努力自救。

（八）
一年来Harry拿各种事情来搪塞家人，因为他不希望家里人为他担心——但Louis不认为这样有多好，因为，马上就是圣诞节了，按照惯例，这里的病人应该会被家人接回去过圣诞，或是怎么样，而不是像他——他只能孤零零的在这里，Louis也没有办法带他走。
“我会很好的，或许是这样……我只能呆在这里，求你了……你不要告诉我的家人……”
大家撤走了所有Harry能接触到的危险的东西，把钥匙交给了Louis，“Harry，这样子，今天23号，我明天回去，后天圣诞节，26号一早我就回来。”
绿色眼睛的人看起来有些失落，他的嘴瘪了瘪，想说什么但是放弃了，“Louis，那，提前祝你，圣诞快乐。”
“还有，提前的，生日快乐……很高兴一年前这几天能认识你……”

（九）
只要没有Louis，Harry的灵魂就容易崩坏。
当Louis回来的时候Harry又有些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，有些陌生，有些迷茫，自己一个人裹在被子里。桌子上散着一些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刀片，有些卫生纸，上面全是血迹——他的左臂上刻了一个挺大的，很工整的，“LOUIS”。
Louis看向Harry的眼睛，他甚至有些生气，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却忘记了伤口并没有长好多久，Harry倒吸了一口气，他没有对上Louis的视线，“痛。”
“哦，好吧好吧，你知道痛，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？”Louis也有生气的时候，“你说过你会好好的，对吧？而且……你知道你在这里就是不能随便出去，就算我们假设……天，你到底为什么？”
Louis叹了一口气，“很痛是不是，小傻子。”
Harry却突然开始流泪：“Louis，我只是想你回来，我只是不想让你走得太远……对不起，对不起，让你那么生气……”

（十）
Louis并没有想到Harry那么依赖他，不过大家私底下都认为这是个好事，因为这说明Louis可以把Harry带回正轨。
“你知道吗Liam，我回来的时候看他那个样子真的都惊呆了，我当时就应该和家里人谈谈把他带回去一起过圣诞的，我应该让他和我待在一起。”对面那人道：“对，是，但其实我还是挺看好你们的，呃，哈哈哈……你看看你只给他记那个小本子，他也没给别人泡过咖啡……”Liam压低了声音：“因为在他的世界里，现在只有你最关心他，所以他在以他的方式，用尽他所有的方法去对你好，去记住你。”
Louis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触动，在他接触过的病人之中，没有几个会这样让人感到温暖，除了他。而这个医院里，只会有Louis，平常会带上Harry去给街区里的小孩子买些糖吃，这让他们彼此对于对方更加意义非凡。
他越来越觉得，他没有Harry也会坐立不安，Harry总是那么特别，或许是这样。

（十一）
那天医院里紧急转来了一个病人，和当初Harry差不多，重度抑郁，只是他，Simon，有很强的自杀倾向。他和Harry很谈得来，都在关注些孩子、社会这类的问题，有时候还会一起讨论文学和艺术——他会成为Harry很好的朋友，只是他太消极了，太消极了——自残，喝酒，抽烟，天天想着自杀，这让Louis很担心，他不希望Harry跟他学坏。可是Harry毫不介意那些，他说，他只是去分享一些看法和观点，他说他不会被影响。
当Simon生日的时候，他家人执意要把他带走，为了一次生日的庆祝，可是他走了，就再也没回来——他自杀了，据说他家人一点都没有觉得他异样，他就那么自杀了。
当家人到医院来处理档案的时候，Harry站在病房门口，咬着嘴唇。“哦，你是Harry是吗，”他的妻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，“Simon他……他说他给你写了些什么东西……”

（十二）
“Harry，我的年轻的，朋友。”
“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，可还是想和你说一些事情，关于我最后的一些看法。”
“我并不觉得我们是奇怪的，我们和常人没有不同，我们只是对这个世界希望太多，要求太多，而这个世界并不能做得到。”
“我之所以自杀，是因为我出去的路上，看到很多不公平的事情，赤着脚的孩子，哭泣的佣工，很多很多……”
“而我发现我的钱包不能提供给他们温暖和饱腹，我的所作所为不能让他们有多大的改变，请你也想一想，如果我们是那些人，那感觉真的太孤独了。”
“Harry，你和医生，你和Louis，你们都是好人，你们都回去帮助别人，可是世界很大，很大很大。”
“Harry，你坚持着的，就算你这辈子，只帮助一个人，只爱一个人，从你最近的地方开始想……”
“Harry，你想想，如果有一天Louis娶妻生子，这世界上再没有谁会把一个病人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，再说小点，我们不能留住我们爱的人，我们不能做我们希望的事。”
“Louis是个好医生，他对你过分的好，可是这不代表，他真的会留在这里，一辈子，让你三百六十五天和他天天见面，直到死亡。”
“但是，直到死亡。”

（十三）
让Louis最害怕的事情开始出现了，Harry开始在枕头底下藏刀子。他无数次要看那封信，Harry却无数次犹豫，Harry不想，不想让Louis知道自己的感情，不能永远在一起，也比从现在开始分离要好得多，但他还是，尽自己可能的，对Louis好，只是在这些事情上，有所保留。
那天Louis接到了家人打来的电话：“妈妈？我说过我现在……我真的很忙，我没有时间去找一个女朋友，真的。”对面似乎并不吃这一套。“妈妈，真的你们都说了我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不成问题，但是，和Eleanor的事可以再放放……我不是说她不好，她很好啊，又聪明又漂亮，重点还很温柔，很会照顾人……是是是，但是，好吧，好吧，我明天去见她。”
Louis放下电话，看了看旁边的Harry。
Harry假装低着头看书，但是却一个字都读不进去，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空洞，他所感知的，只有绝望——原来你和我是一样的啊，但是你为什么放弃我了呢？

（十四）
“Eleanor，原谅我，真的，真的谢谢你喜欢我，但是……我是一个医生，我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对我的病人负责，我有一个病人……我真的，我这辈子只能找个和工作有关系的伴侣，除非我从医生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去干些别的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但你知道，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去让别人好好活，所以我在尽自己全部力量帮助那些抑郁的人。”对面的女孩子笑了笑，“我知道，Louis，真的，我很敬佩你，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医生，真的。如果像你所说，那样的一个病人，我也希望你把他治好后或是怎么样，或是……嗯……我也希望那样，我觉得那是正确的，你快回去吧，我会和家里人说是我拒绝了你。”
Eleanor那样的女生很难找，可是Louis放弃了那一切，恰巧Harry不知道。

（十五）
当Louis回到医院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。这天是休息日，Liam和几个护士在值班，都围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，Harry没有在旁边和他们一起，他也不在病房里。
“Liam，他出去了吗？”对方摇摇头耸耸肩表示他不知道，看着Louis急得要死的表情，Liam也皱起了眉头，示意大家去找。
当Louis站在二楼病房的时候，他看到Harry站在花园的池塘旁边。当他冲向花园的时候，Harry的刀尖已经在胳膊上划了很久，不会危及生命但是血很多，和那样平和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“Harry，别。”Louis伸出手，“过来，别那样。”他似乎还是想不明白那个傻子为什么要那么做。“那个女孩儿，我会收到婚礼请柬吗？”Louis皱起了眉头：“什么婚礼请柬？你说Eleanor？我没有答应她。”Harry似乎很恐惧，“别，别过来，别管我。”

（十六）
Louis看着他哭过的双眼，突然明白了这个病人所存在的意义，不管是爱还是信任，他其实只是为了和自己待在一起，他享受那样的时候，而Louis，掐灭了他的美好。
“嘿，好，我不过去了，”Louis突然觉得他连自己也难以控制，看着这样的Harry，他真的很难受，“你真的觉得，你对于我什么都不是吗？我要告诉你，不是这样的……”他拿出手机，“我可以给你Eleanor的电话，你可以问她，我为什么拒绝她——因为我想，”他控制不住他的眼泪，他无法想象Harry如果真的把刀扎了进去会怎么样，“因为我想，我至少要让你活下去。”如果是和Harry在一起的话，他觉得，那才是他的一辈子。“我想和你待在一起，真的，我不希望你从重度抑郁转到中度，却因为我离开或是怎么样，而突然扔了自己的生命。”
“我不知道那算什么东西，我不知道我家里人会不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，”他的话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，“但是我会为了那些时候去努力，”Harry慢慢地放下了刀子，朝他走过来，“Harry，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，相信我，我不会比你多活几天，你对于我很重要，真的很重要。”“你来的时候，是十二月二十四日，我一直认为，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。”
“如果说我不喜欢你的话，那真的是骗人的。”

（十七）
Harry的中度抑郁在慢慢好转，这让Louis打心底高兴。“我说Louis，你和Harry，哎，你看，我当时说的是对的，”医生和护士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，Liam伸出手来和护士们要了几英镑，“这个赌，我赢了。”护士们一脸不屑，不过还是表示尊重他们的感情表示祝福。
Harry再有个几个月就可以正式离开这个地方了，他在考虑自己要去做什么，能和Louis经常见面的，怎么和家里人说，怎么让Louis的家人接受他。
“所以，你要去做一个独立音乐人？哇，那很酷。”Louis瞪大了眼睛，“我想，那样会有很长时间来找你，我想是那样，而且，我之前……其实有那样的朋友，我只需要回去……”Harry看起来很坚定。

（十八）
“Gemma，我有些事要告诉你，”Harry还是有些犹豫，“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，你们会接受一个，同性恋的我吗，不接受我也没关系，”Harry看了在外面的Louis一眼，“请你们接受我男朋友的存在。”
对面似乎很惊讶，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：“好吧，我是同意的，我会转告他们，不过你和你的小男友是怎么认识的？”
Harry沉默了很久，“Harry？”他回过神来，“你还是把扬声器打开，我和你们一起说吧。”
“呃，最近还好吗，我……很抱歉，我现在在医院里……我是个同性恋，我找到了一个男朋友，他叫Louis，Louis Tomlinson，你们一定要接受他……”
“我前一阵子，重度抑郁，真的很抱歉没有和你们讲，然后我来了这个医院，他是我的医生。”
“可能你们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，他真的带给我很多积极的影响……如果没有他我早就自杀了……”
对面三人沉默了很久，“Harry，我们考虑了一下，如果你坚持的话，我们会说，好啊。”
他看向Louis，Louis在和家里人通电话，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，“Harry，随时欢迎到我家来。”

（十九）
Harry终于回归了社会，正式回到了生活里面。他回到了他的录音棚，打电话叫回了之前一起做幕后音乐人的朋友——一个是混血，睫毛很长，看起来有点桀骜不驯的人，另一个是爱尔兰人，又纯真又开朗。
“所以，你现在还好吗？”爱尔兰人瞪大了他的眼睛，“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有和我们说过！”他捶着沙发愤愤不平。“好了好了，我估计以Harry的性格，这种事连家人都不会告诉吧？”黑发的年轻人抽了口烟，Harry点点头。
Harry说他想组个乐队，写写歌唱唱歌，偶尔去别的地方看一看风景，见识一下别的风土人情。“我举双手同意，加上双脚。”爱尔兰人真的四脚朝天躺在沙发上。
“我打算把第一首歌，叫做……”Harry想了很久，“叫做patient，对，病人和耐性的那个。”

（二十）
三年后Harry和乐队发展得非常红火，有一天Louis收到了Harry托人送去的几张演唱会门票，在最靠前的地方，上面贴了一张便签纸：“带上Liam他们一起来吧。”
Louis知道Harry的嗓音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，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——整个体育场全是满的。
Harry唱的第一首歌是在医院的时候跟着Louis唱的那首歌，这让Louis心里有些想偷笑的感觉。
“嘿，他平常可不给我们门票，今天怎么连我们都请了？”Liam撞了撞Louis的肩膀。“我怎么知道，不过今天这场面真的吓到我了，太酷了。”Louis翻了一个白眼，继而专注的看着台上的他。
“刚刚今晚最后一首歌，最特别的一首歌。但是在我们说再见之前，我想说一些事情。”

（二十一）
“在几年前，我得了重度抑郁，我当时真的崩坏了，可是我碰到了一个医生，我发誓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。”
“我本来以为我会把我的生命结束在二十多岁的时候，我自残，我喝酒，我半夜哭着惊醒。”
“可是他没有，他阻止了我的自杀，他救了一个小傻子。”
“我承认我当时太自私了，但是我太喜欢他了，我甚至要为了他去自杀。”
“三年前我完全康复了，我又回到了匆匆忙忙的生活里，我决定去做歌手，我决定写一首歌——我的第一首歌。”
“这首歌叫Patient，这首歌意味着，患者病人，这首歌意味着无限大的包容和耐性，这就是这个医生带给我这个病人的感觉。”
“我很爱他，我给了他这一场的门票，让他带上几个朋友一起来，如果我没想错，嗯对，他们就坐在那里。”
“我本不想永远当个病人，但如果可以被你的爱治愈的话，我会永远对这种良药上瘾。”
“你是第一次来看我的演唱会吧Louis，我们平常都很忙。”
“我其实有些害怕我们会分开，所以这就是为什么——嘿Liam看你的表情，你猜对了。”
“我们不要再分开了，现在，就在这儿，我站在台上，你在台下。”
“Marry me.”
“Save me.”
“Be the one.”
“I love you.”
“Let us be patients and be patient.”